你多半会坠车、迷路、碰撞,被高达800马力的越野皮卡掀起的沙浪所淹没…… 而且,当黑暗来临时你还会经历更多。听起来是玩笑?记住,你很可能会生病,一周后浑身的疼痛丝毫不见好转,沙粒从五官中源源不断渗透出来。是的,我们就是这样。
《摩托车美国》的主编肯(Ken Hutchison)作为SoCal Fabshop车队专业ATV组的一员,于2004年参加了在墨西哥举办的Baja 1000拉力赛。那次经历让他铭记了玛格丽塔酒、热情的墨西哥女郎、崎岖的道路以及从未感受过的拉力赛气氛。在他的冒险游记最后,肯留给我们忠实读者一个玩笑般的诺言作为结尾:“为明年作好准备,因为我们将再次参加Baja!”。
鉴于读者们反响强烈,我们最终决定以《摩托车美国》名义组队参加2005年第38届Baja 1000拉力赛。几个月前,我们便开始准备以确保能够成为这项伟大赛事的参与者;作为局外人,我们有机会去选择更好的赛车,而且肯发誓即便是脊柱敷药也要参加比赛,因为我们是“摩托车美国”!
从90年代开始,川崎便降低了他们对沙漠竞赛的投入,而本田却推出了“沙漠之王”计划;在布鲁斯(Bruce Ogilvie)的带领下红色超级车队逐渐形成,并且使XR650R成为他们的终极武器。可靠性、速度及公司的支持使得XR拥有足够多的拉力赛资本;对于越野骑士来说,这是尽所周知的事实,因此本田也就成了我们计划中第一个要寻找的协作伙伴。
是的,我们很清楚申请往往会被委婉的托词所拒绝,但是本田居然答应提供一部2006款“精度概念”(Precision Concepts)XR650R赛车,更令我们欣喜若狂的不仅是本田接受了提议,而且他们还追加另外四部新XR作为训练车使用。现在,你需要认识一下琼尼(Johnny Campbell)和史蒂夫(Steve Hengeveld),他们是最出色的沙漠赛车手,是本田工厂队A队的精英;他们驾驶着“精度概念”自2000年合作以来,已经赢得了全部5次的Baja 1000摩托车组冠军,琼尼更是剑指今年第9次蝉联桂冠。
为了保证他们的领先位置,本田人在“精度概念”上花费了无数个小时来测试发动机零件、外形及悬挂系统,力求将最完美的机器交给他们的冠军车手。当我拿到“精度概念”XR650R时,我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这事也成为了笑柄。原则上,我们拥有了完全等同于冠军车手的战车,其极端的悬挂对于我们低劣的水平可以说过于奢侈;但比赛是严肃的,最好的装备未必理想的成绩,这一点已经在维加斯到里诺的拉力赛上被证实了。
人们总希望自己能更强壮,更多的帮助肯定能让我们做到更好。除了赛车,本田还捐赠了3000美元的参赛费,并且所有给养点在竞赛期间(包括前一周的训练赛)可以让我们使用。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希望拥有自己的技术支持,你们将在后面看到,拥有自己的依靠是多么好。就这样,我们离开了美国,工具箱、赛车、足够数量的Immodium(治腹泻常用药)被塞入船上,墨西哥的Baja冒险正式开始。
规则很简单:709英里(1140公里)、限时30小时、不间断行驶。当然还有更多小细节,但那是需要亲历体验的。我们的竞赛小组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有最好的机器和最大的热忱去完成这次伟大的拉力赛。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是一次足以骄傲的行动,他们的名字将出现在竞赛名单中并被永远记录下来。达林(Darin Hecker)是我们招募的成员之一,作为墨西哥当地人,他在恩塞纳达(Ensenada)拥有一个非常棒的维修车库,那里也是竞赛开始和结束的地方。正式比赛前三天我们全体人员集结在达林的餐桌前,研究地图并交换训练赛中的经验,目的是制定策略并充分利用每个队员的能力去获得最大可能的目标。其结果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最好的战略,就像有人说的那样:都是将军、没有士兵。
出于混乱我们尽量拿出一个令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平衡每个人参赛的路程,毕竟他们在训练赛时表现都不错。好吧,已经有两个家伙从他们家里赶来,戈登(Gordon McCarty)和格雷(Greg Gipe)未能赶上为期一周的侦察使命,但他们会负责决战到来之前的最后测试。训练的目的是改正驾驶时的盲目并为真正的疯狂作准备,因此我们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不足。
10月份在内华达州的维加斯至里诺拉力赛上有两部赛车热身,受损的“精度概念”917号车已经修复一新,而戈登和格雷却将另一部918号赛车改成了他们喜欢的903号,尽管这令我们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俩在维加斯曾经挫败过我们,比我们具备更多信心;所以,我们亲切地称他们为903家伙。他们还带来了亲友团前来助阵,戈登的父亲加利和格雷的未婚妻德蓓也来到这里。噢!对了,他们甚至带来了卫星移动电话,这对即将开始的冒险无疑是增加了可靠性。
我们将竞赛草案告知肯,参赛者履历开始于汤姆(Tom Watson),他也是墨西哥人,这次赛事也将从他们家所在的城镇经过;尽管大家的兴趣都集中在Baja 1000所带来的荣耀和名望,而对汤姆来说,能够首发出场就是他最大的愿望。此外,汤姆已经参加了5次越野四轮车竞赛,足够的经验使他显得非常松弛,汤姆将会从繁忙的起点出发到达145公里赛点;在那里,威尔金森(Steve Wilkinson)将会接替,他将要面临难度最大的岩石路段,还要沿着河床淤泥的底部完成他全部175公里赛程;903家伙们将在后面320公里中穿过污秽的圣费利佩(San Felipe)沙滩和马托米沃什(Matomi Wash),其间他们将自由地做跳背接力;接下来,由肯从本田的9号补给站穿过麦克天空农场(Mike's Sky Ranch),全程约280公里直抵920公里的赛点;热情的达林将会完成最后的220公里,带着我们的宝贝和梦想回到恩塞纳达的终点,那是冒险开始的地方,也是回家的之门。
我们知道这是疯狂的,但无论怎样钢铁般的意志都不能替代恩塞纳达真正的拉力赛体验。这里是个充满活力的地域,有热辣的女孩子,成千上万的群众,所有人都是免费观众,赛道完全开放,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竞赛者的水平参差不齐,参赛车辆也千奇百怪,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战胜时间并冲过终点!这真是不可思议。
在比赛日,所有的当地人都设法离开恩塞纳达城,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们狂热地追逐那些偶像车手,事情就是这么可爱。成队的卡车、四轮越野车、摩托车还有ATV,蜿蜒穿过茂密的人群,我们跟随在1号车琼尼和4号本田B队的罗比(Robby Bell)之后,还有其他一些骑手在我们这条队列。我们骄傲地摆列出刚贴上正式号牌的312号“精度概念”车,前挡泥板也换成了全黑的颜色,最前面有一个三角形的“Pro-Honda”标志,代表了专业厂车的身份;后面则贴上了一面墨西哥国旗。
除了艰苦的竞赛过程,更多充满挑战的路线将在这个伟大的拉力赛上出现。听到很多关于茫茫荒野中危险陷阱的恐怖故事,在圣费利佩,有许多人为的路障及深坑,不要以为他们是无意的,有些人专门为看赛车出现惊险场面而恶作剧,有些大坑甚至可以塞进一部四轮越野车,我们不敢肯定该如何对待传言,但贴上的墨西哥国旗将证明所忽视的理论:如果无法击溃他们,那就与他们站在一起!
本田领队布鲁斯在我们离开起点之前有一番告诫,我很同意他的那句话:“这里充满了暴力!能跑完全程便是伟大的成就”,我相信他没有耸人听闻。2005年11月19日,上午6点43分,进入墨西哥沙漠,“摩托车美国/本田美国/精度概念”赛车队将在随后的30小时内接受一次恶梦般的洗礼。从这里开始,一系列事件将会反复挑战我们的极限;有一点是后来才认识,最大的错误已经在我们来到这里便开始了。
在最早的选手出发以后,间隔发车时间减少到30秒。汤姆要跑的赛程相对后面竞赛来说不太危险,除了有可能会陷入淤泥外其他基本上平安无事…… 另一边,145公里外的威尔金森还在享受属于他的休闲时刻,尽管故意伤害和杀戮等待着我们,但此刻的轻松状态却是Baja别样的体验。作为爱交际的人,他又怎会错过与传奇冠军琼尼的交谈?“我在本田维修站看见琼尼他们,我随意对琼尼提到是否能换车试试,如果他愿意的话。我还能记得他当时的脸色,他回答‘现在不是幽默的时间’!”威尔金森后来回忆到,“当看到我们的另一部复制品‘精度概念’时,他们又爽快地接受了我的提议,尽管这可能会浪费琼尼全神贯注的心神。无论如何,他以绝对完美的驾势越过了附近的一座山丘,我跟在他的后面,当他跳下的时候我刚好跃上,和高手过招实在是机会难得。”
汤姆出现在换人点,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越下赛车,差点撞到旁边的观众,此刻我们没有时间去理会其他的,至于规则手册那只是第一次Baja 1000的纪念物而已。威尔金森从他后面冲出接住赛车,从汤姆口中得知传动器好像有些问题,但现在不可能去处理,也许我们能在剩下的比赛中作些调整,但补救措施一直到最后都未能如愿进行。后来,它确实遇到了麻烦……
我们知道威尔金森驾驶任何一部越野车都很拉风,但那些无法预料的障碍物却能将最好的骑士掀翻在地。训练赛期间,他一直在使用光敏护目镜,反复用手套来擦拭镜片的结果是护镜的成像效果象是被霜雪覆盖的挡风玻璃一样模糊;而当竞赛真正开始时,威尔金森不得不换上一副同样漂亮的斯科特(Scott)护镜,这个老谋深算的骑士却没有考虑到墨西哥沙漠天气是完全不同于美国爱达荷山脉的。
没多久,威尔金森发现跑错的道路已经有80公里,空气透过那副斯科特护镜形成了巨大的气流,“眼里有太多泪水,所以我看不见那该死的路。”他坚持道,“这里流动着太多空气,因此我不得不将速度降下来。”最后,他恢复了最原始的办法,在脖子上系条毛巾不停地擦去眼泪,就象在更衣室里争吵的青春期学生一样。在通过一段相对平坦的路面后,威尔金森开始补偿因护镜问题而损失的时间,象野山羊那样在地狱般的岩石上跳跃,这也正是我们选择他的原因。
格雷、加利、德蓓和我在本田的4号站急切地等待威尔金森的到来,我们抵达这里时恰好看见307号车呼啸而过;按数字逻辑来推论,我们的人应该仅落后一点点。通过核对跟踪报道,现实的结果是307号车是这一序列中目前最快的车,而半小时前本田A、B队的1号车和4号车早就通过这里了。
大约1小时后,威尔金森从交叉道口一跃而出来到我们面前,在这里有一个额外的属于我们自己的补给站,符合全美赛车协会(NASCAR)标准。据威尔金森所说,除了令我们担心的传动器外,“精度概念“车现在相当完美。格雷将护目镜扎紧,补充燃油及其他工作共耗去1分钟。我们车队第23个通过这里,在这一组别里目前排第9位。现在是12点03分,我们确定没有失望,事情看起来很伟大,在首个5小时的驾驶中,我们的竞赛策略是行之有效的。骑士们将继续轰击油门,因为本田的“核心武器”火力十足。
接过车后的格雷跌跌撞撞地通过了第一个105公里,尽管早就努力去适应车辆和讨厌的地形,但他还是在科特斯(Sea of Cortez)海岸受伤,圣费利佩的魔鬼沙滩果然名不虚传。格雷说:“拿到车时威尔金森并没有说他曾经迷路,在离开站点不到2公里就超过了一个先前通过的骑士(其实是别人迷失了方向),这令我自信心高度膨胀。在最初的35公里内确实做得不错,但随后我便意识到后面那35公里沙滩和岩石是如此难以逾越,我开始祈祷上天能赐于我更多力量,并告诉自己克服痛苦抵达圣费利佩。”
我们设法准备充分,但有些事情还是出现了偏差。格雷和戈登在13点45分进行了第一次交换,并在420公里处加注了燃油。格雷采用了狂暴的交换动作,并将戈登的厚赛裤扒下来,他要让戈登少些束缚以完全冲刺的方式去完成后面艰巨的任务。在一些观众的协助下,格雷将车灯绑在车上,只是绑上,因为现在它居然罢工了。抛开他们的最大努力,戈登被迫前往下一个站点,希望本田的伙计们能够给予一些帮助。“我们不会来到Baja 1000就退出,只要车子能动就会坚持到底。”903家伙们说。
照明现在成为最严峻的问题,随着光线变暗,显而易见的努力将会成倍增加。XR650R是沙漠之王,长期以来它以真正的快速而著称,它的动力足够应付沙漠里任何一个极限路面的挑战。然而,低速将会令沙子吞噬车轮,而且是越陷越深…… 很好,柔软的细沙会象三明治一样将你包裹,要么加速要么陷进松软的沙海里;岩石也是同样情况,特别在坎坷的岩石路面,机车能够跳跃和偏移,但XR即大又重,因此你必须让它获得足够的速度,这是在岩石上是如履平川的前提。冲过淤泥、爬上山坡、保留速度,你有正确的想法,动力是关键。
这就是我们的新问题,懂得动力的重要性,但是却不能足够快,因为那样将会跌倒;当油门变得柔和,强悍的动力又发挥不出来,就这样反复,难以抉择!当天色渐暗时,戈登受到了失去照明的惩罚,他在臭名昭著的圣费利佩和马托米沃什多次摔倒。“沙子的颜色使一切看上去都是平坦的,在错误的视觉下判断肯定会出错。跌倒后我用尽全力扶起XR并再次启动它,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沸点。”他说到,“在沙海中,我不得不以足够快的速度飞驰在沙层顶部,所以我没有陷进去,但是快速却无法回避极差的可视能力,在摔过许多跤后,我需要关闭引擎,因为XR已经开始过热。”戈登至今还心有余悸。
与此同时,我们没有料到车子会那么长时间才到达本田9号站。肯、威尔金森、汤姆一家和我全部聚在一起不耐烦地等待着,格雷开始拼命通过卫星电话告知这边他们的状况。让我告诉你,从电话中隐约得知他们几乎用了1个小时去修理摔破的车灯,糟糕的信号使你无法获得更多详情,因为通话被杂音中断了。或许我应该对当今的科技充满信心,但却无法理解我们的电话居然会拒绝工作;手机接收信号与位置有关,但卫星电话也要看老天脸色吗?在墨西哥沙漠中没有树和高山,附近也没有云层,我们却不能得到信号!国家航天局(NASA)不也是依靠卫星为他们通信吗?他们不是通过卫星信号传递给航天飞机的吗?为什么如此噩运会降临在我们头上?不仅是“精度概念”失去了踪迹,现在也无法联系下一站的队友。那个可怜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啊?
无论如何,他们最终与我们取得了联系,最初的想法是让903家伙们使用仪器来检查故障,威尔金森立刻通过民用电台与本田维修站取得了联系,在与我们相距250公里的一个维修站还有一部备用的仪器。从那里到本田7号站大约还有130公里,那就意味着戈登必须在天黑以前冲过6号站并设法抵达维修站。他做得相当出色,但我们没有办法告诉他所需要的仪器已经送往7号站。我们搞到了一个权宜之计,有些许安慰,但是没过多久另一个坏消息出现了。戈登居然离开了7号站,而仪器正等着他签名领取。
在混乱的拉力赛中,强度和兴奋包围着每个参赛者,那么容易识别的本田站点也不能幸免被车手一哮而过。我们打算用备用车跑到那里去取,但是那里实在距离太远,而唯一的捷径又太危险。在接到戈登的求救信号后,903家伙们几乎要承认失败,他们在电话中传达了这个意思,我们尽全力说服他们将车保持移动就好。是的,他们没有选择逃避,要面临的事实是采用低劣的驾驶方式并小心应付从后面冲来的卡车,因为他们连尾灯都无法点亮。对于我们来说,如果又令价值15000美金的“精度概念”XR退出比赛(维加斯至里诺的拉力赛就以失败告终)的话,我们将会人头落地!
怎么四处走动?原来是戈登的慷慨本性致使他回过头来协助因碰撞而受损的9号车,这次好心的援助后来换来了极大地回报。当戈登重新上路后就迷失了方向,他设法找到正确的出路,结果就碰见了刚才帮助过的9号车,在接下来的路上,那个人用灯带着他走了30几公里,直到595公里处。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那个人,但他确实拯救的我们的竞赛之梦。谁说好心没好报呢!谢谢,陌生的朋友!
在经过180公里的炼狱并通过最艰苦(至少是最臭名昭著)的路段后,戈登放心地将我们的“精度概念”交给格雷让他完成剩下的赛段。格雷也没有浪费他所等待的时间,通过观众的协助他找到了一个更大的闪灯绑在车上,通过电话我将一些想法传达给他,不要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去 Baja,相信我!“我们完成了320公里的竞赛,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快,但这终究是快乐的经历。”戈登说,“通过这次我认识到我们确实缺乏足够的准备。”
格雷临时却也聪明的办法帮助他完成了最后的奔跑,但这些还不足以令他飞驰在沙漠中。格雷后来说到:“跑出站点几十米便发现沙子几乎要将我陷进去,我无法令赛车变得更快,我必须保证谨慎地驾驶最后的赛段。”重型卡车继续呼啸而过,而摩托车往往会蜿蜒地通过,最后一缕阳光终于消失在地平线,我们的拉力赛将面临随之而来的黑暗。
在630公里赛点处,车手仍然没有出现,格雷遇到了更多的问题,其中就包括松软的沙土和泥床吞没了仅有的一些光源。接下来,他又遇到了受伤的车手,情况相当糟糕;那个人伤着了骨头而且血流了一地,幸运的是那里有四、五个人在照料他,不致于令格雷停下来去处理。奋斗越来越艰苦,格雷还要面临其他赛车的车灯照射出的错误路线,他碰见了一个没有比赛的车手,他贿赂那人许诺将其摩托车加满汽油,那家伙才不情愿地同意通过他的车灯并肩引导格雷。“我们保持大约40 km/h的速度,看到本田9号站时我从未那么高兴过。”格雷说。
XR的离合器已经开始冒烟,释放手柄时会传出不自然的啮合声,每个车手都试图在他们骑行过程中进行调校,但装模作样的手指是不足以纠正这些错误的,如此的结果就是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我们试图与903家伙们保持联系并通知前面的达林,XR的减压杠杆被折断了,“精度概念”想要继续发挥兽性几乎是不可能。不用说,异样的噼啪声来自引擎……
在10个小时的白昼过去后,现在已经是完全的黑暗,在格雷抵达这里之前必须找到备用灯。我们忙得焦头烂额,但这涉及到骑士的安全,忙着寻找备用灯的同时,我们也尝试找到车子本身问题所在,但是在赛车没有达到之前,所能提供的信息都是二手描述,所以不可能精确地表述问题,只知道903家伙检查了保险丝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很可能错误来自于电池,也可能是稳压器。一个见多识广的竞争者(现在还算是竞争者吗?)告诉我们他还有备用的稳压器,如果我们有固定的东西就能够装上去,在几个令人沮丧的不稳定电话尝试后,我们还是一筹莫展。
在与技术人员通话之后,我们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在针对Baja的专用改装时设计了一个足够灼伤视网膜的超级照明系统,正式开赛前我们也在恩塞纳达的晚间测试过,并确信每个人都会操作。这就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之处,这个设计是始终为照明系统供电,如果白天光线充足时应该将黄色的导线拆下,否则电池热量将无法溢出。我们相信任何人都能做到,因为只需动一下手,但当我们迎接903家伙们时,却忽略了最后这个细节,忘记告知他们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操作。是的,因为没有将黄线分开,我们的赛车在他们训练时就烧坏了蓄电池,我们最不可原谅的错误在发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存在了。无话可说,肯的眼睛仍然在涌现一个词:“光”。
当格雷带着那个古怪的南方朋友来的时候,我们放弃了修理前灯,所有的精力集中起来去寻找额外的光源。不幸的是,现在仅仅找到一套Trail Tech射灯,甚至连摄像机的聚光灯都被绑在前叉上了。肯在他背心口袋里装了足够射灯应付4个小时的干电池,其他人则帮忙将两盏灯绑在尽可能合理的位置上;摄影灯的电池可以坚持5个小时,我们现在唯一要计算的是当肯抵达756公里赛段时能够补充到新的射灯电池。
在从传动器里发出的嚎叫以及缺乏热情的欢呼声中,肯蹒跚地投入到黑暗中,并迅速被黑暗吞噬。没有任何尾灯,我们只希望罗比(Robby Gordon,6次夺冠的汽车车手)和他那些四轮哥们儿不要踢到了肯的屁股。
肯设法在暂时的光线中向前方推进,但是由于射灯接触不理想,每隔两三分钟就会熄灭一次,迫使肯不得不停下来摆弄导线直到灯光再次亮起。1小时后,灯泡从摄像灯中颠了下来不见踪影,好在肯能很快适应;现在他唯一的指望全靠那盏射灯了,但射灯目前存在间歇性关闭的问题,这太不合时宜了。在驾驶过程中,沉重的金属导线会弹起并脱离电池的插口,解决的办法是用额外的导线通过头盔并将其中一头咬在他嘴里。但是,这样一来就限制了能力的发挥,因为他无法站立驾驶;为了保证持续照明,肯也无法紧闭双唇,漫天飞扬的沙尘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进入到他的口中,而且他也不能喝背后驼峰(CamelBak)水袋里的水,所以没有任何水去漱口,他那善辩的嘴马上成了墨西哥最好的垃圾桶。
在进入麦克天空农场后,赛道被横穿的河流打乱,此时气温非常低,在潮湿的夜晚似乎降到了零度以下。渡河还算幸运河床较平整也不太深,避免了在寒冷的水流中跌倒的厄运。接下来要从这里穿过一个小峡谷,风峡谷岩壁上反复呼啸着,岩石从坚硬的地表突起并拒绝移动,在上面行驶时前轮象是喝醉了酒一样。加上严重溃乏的照明条件和障目的灰尘使肯的速度明显放慢。
骇人的峡谷或许是肯将要面临的最大威胁,灰尘散布在四周,峡谷内风的流通性极差,聚集的灰尘让你无法判断实际路线;更麻烦的是此时还有频繁经过的大卡车,除了保证心脏跳动,肯现在无能为力。正常情况下你能够停一会儿等待灰尘慢慢散尽,但是在尝试了几次后,肯意识到尘土永远不可能清静下来,只好继续上路。
那时,肯正逐渐找到了规避其他经过车辆的节奏。很幸运,所有经过的家伙都会猛踩刹车并以合理的路线从一旁绕过去,所有,但有一个除外!当看见跳跃的灯光射在他附近的岩壁上时,肯开始疯狂地寻找一个避难之处,右腿已经贴上了岩壁,随后瞬间一辆大卡车从他左脚边呼啸而过,几乎将他撕得粉碎。那个家伙根本没有减油门或鸣笛示意,他绝对是处在高度亢奋状态,这个意外可以当作是从撒旦的亲吻中逃了出来。
接近740公里赛点时,从这里到检查站大概还有16公里,肯最大的担心(不包括刚才那个红牛车队的卡车)还是出现了,他唯一的射灯也因为电池耗尽而熄灭,知道他还能怎样吗?肯居然在微弱的月光下顽强地爬行,这不可抗拒,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继续行走。最后,肯终于出现在765公里我们的篝火营地。
迅速补充水份,换上新的电池并添加了一个Niterider自行车闪灯在肯的头盔上以提醒后面车手。由于我们过于缓慢的步伐,前面的本田站点已经撤离,肯必须携带足够多的燃料来保证能够穿过1号路抵达920公里的最后一个换人点。他的冒险将在那里结束,留下最后的220公里给他长期的驾驶伙伴,恩塞纳达当地人达林。仅仅25公里的快速驾驶后,肯遭遇了风暴并摔进了泥沙内,他的肋骨受到很大的撞击,并且射灯也被摔掉,经检查为不可弥补地损坏了。在自行车闪灯的带领下肯继续跑完了后面5个小时,微弱的灯光现在仅仅是一种安慰,在暴风过后人几乎接近崩溃,但是,穿透黑暗毫无疑问是肯要坚持的。
“很高兴再次拥有了灯光,在随后20分钟内我恢复了速度。”肯解释到,“我知道,每个人都告诉过我要继续下去不要停止,但我真的无法呼吸,当我将面孔从淤泥的车辙中抬起来时,我知道摔得不轻,当听到卡车往这边驶来,我用尽全力站起来,这个长夜并没有结束。头灯线缠住了我的脖子,膝盖和肋骨疼得要命,我设法晃动仅存的Niterider自行车灯,希望卡车司机能够看见我的信号而不向这边冲来…… 后来又用了15分钟设法启动没有减压杆的XR,碰撞之后坦率地讲我真希望一切重新来过,腿和肋骨的伤使我无法用力踏下启动杆,当XR的启动声终于响起,我发誓几乎要哭了!”
没有任何车手帮助他或给他一些照明,肯发动了机车,很长时间后他终于到达了已经关闭的本田11号站。上帝保佑,还有人在留守,但坏消息是那里已经没有燃料供应,他还得坚持到12号站。尽管他知道已经没有足够燃料跑到那里,但肯还是义无返顾地奔向前方,因为他知道最富挑战的事情是将会在他的坚持下完成。
肯后来回忆到:“我无比担心在黑暗中通过那些苦难的场所,我无法清楚分辨那些障碍物,我有两次被迫等待卡车拖着四轮越野车通过,因为它们几乎总是要阻挡整个路线。一个卡车司机告诉我这就就象被困在电梯一样,冲出重围后我唯一的声调我的孩子们最爱看的《巴尼恐龙》主题曲‘我爱你’,真的!太恐怖了!”。不过,肯的运气终于得到好转,在墨西哥维多索拉(Vildosola Racing)专业卡车队的站点,大多数的人已经躺在睡袋里睡着了,剩下两个人看管着他们的装备,肯以他那感人的手段并克服了语言障碍向他们求到了燃料,当汽油快速地注入时,肯对他们用蹩脚的西班牙语说“谢谢,朋友!”(Gracias Amigos)
“在那么冷的气温下那些人帮助了我,同时也要感谢上帝,我估计现在能完成最后的96公里路程,天也即将放亮,一切都开始好转。”速度随着黑暗逐渐被光明替代而越来越快,在最后的交换点,我和达林还有他的女友露茜在这里等待着,我们只希望车手会山谷中浮现出来;当黎明变成美丽的早晨,仍然没有肯的踪迹。这里的道路位于山腰,旁边是仙人掌和峭壁,左侧农场的工人们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工作。一些大型车辆从我身旁向后飞驰而去,特别是一台老式的平板卡车,有着宽宽的金属边,我们三个人在祈祷,希望他们不会和我们的骑士正面碰撞。
撞伤、折磨、精疲力竭、歇斯底里的疯狂,肯的精神状态严重恶化,当他进入最后几十公里驾驶时,伴随《巴尼恐龙》“我爱你、你爱我”反复的呢喃声是他已经开始混乱的头脑。这是个奇迹,当他出现在尘土飞扬的山脚,阳光从山顶射到他的身后,达林和我疯狂向天空抛起靴子并向肯挥动手臂,这是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他做到了!
从这里开始,我们还有最后一段赛程,没有黑暗的阻挡,冒失且单薄的达林疯狂地在他驾驶的第1个小时内便通过了110公里,从圣文森特以南沿着太平洋海岸线直到圣托马斯(Santo Tomas),我们新发现的速度王开始赶上了本田站点。无论如何,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设置了三重保险在1号路北边截住达林,我们所知道最好的就是拥有自己的技术保障,因此我们也携带了燃料等候达林的突然出现。
在1010公里处我们发现一个好的加油站非常适合快速加油,但当达林抵达这里时他却不需要了,因为车子已经在14号点加满了燃油。快速的检查显示出他已经跌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里去了,当地人挖掘了一个大坑,达林无法及时避开而冲了进去。碰撞的痕迹清晰可见,但是骑士和车辆却不可思议地毫发未损,在一次不成功的调节传动器后他再一次奔跑起来。现在开始他的行程已经有本田来支持,我们下一个讨论的话题是他会在什么时候冲过位于恩塞纳达的终点线……
百无聊奈地在终点处等待,大家焦急地等待着车手的出现。终于,在11月20日上午10点51分,达林携带着我们的“精度概念”XR650R冲过了终点线!是的,从汤姆弹开离合器开始到达林难堪的冲刺,我们用了28小时7分钟,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Baja,难堪的拉力赛。已经变声的引擎停在了SCORE国际竞赛组织CEO菲什(Sal Fish)先生面前。当竞赛者从Baja 1000开始,他(她)们亲吻了妻子(丈夫)并携带自己孩子的照片上路,但是在漫舞狂沙中,只有一个人被人们熟悉,那就是菲什先生。
阐述我们可笑的冒险传说,作为30*号的第8名和总成绩的148名,我们庆祝的队伍突然不再完整,903家伙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并开始属于他们自己真实的生活,威尔金森也搭乘他们的车一同离开;现在只剩下肯、达林、露茜和我将车从这里弄走。汤姆和他一家甚至没有到来,因为他们在之前的广播中听说我们已经无法完成并退出了比赛。
我们将会对“精度概念”XR650R作全面的评估,本田的引擎工程师埃里克(Eric Siraton)将打开引擎去了解问题所在。他的直觉被证实了,我们的顶端轴承已经损坏,而我们是第一个在“精度概念”上出现这个问题的,几年前的本田工厂车曾经有过类似的毛病,这个发动机专家保证我们只要再多35公里,引擎将完全报废,谢天谢地!这次不是真正的1000英里。“这就是Baja 1000,你永远不可能准备得最好!”埃里克说。但作为优势的证明,“精度概念”车包揽了总成绩的前六名。
我们是一些平凡的人,我们来这里全部的意义在于体验并成为这个传奇故事的一部分。摩托车美国已经参加了世界上除达卡拉力赛外的几乎所有的残酷赛事。无论如何,我们完成了,我们义无返顾地投入到最为严酷的Baja 1000,没有一个真正有经验的人,没有足够的照明!
你是怎样来看待这次该死的冒险?你如何去描述它?“我不知道,”恢复后的肯说,“但我知道一个事实,我热爱驾驶,我爱做那些让其他人敬畏的事。”